特朗普律师正式要求美法官撤销“封口费”案的刑事定罪

3日公布的法庭文件显示，美国共和党籍当选总统唐纳德·特朗普的两名律师引用民主党籍总统约瑟夫·拜登赦免其子亨特·拜登的说法，向“封口费”案主审法官申请撤销今年早些时候特朗普所获有罪判决。

特朗普律师正式要求美法官撤销“封口费”案的刑事定罪

新华社报道，特朗普的律师托德·布兰奇和埃米尔·博韦2日提交动议说，拜登宣布赦免亨特时指认司法系统腐败，称亨特受自己的政治对手报复，遭“选择性和不公正指控”与“区别对待”，而这种腐败同样适用于纽约州最高法院法官胡安·梅尔尚主审的“封口费”案。

两名律师在动议中写道，拜登相当于在谴责自己治下的司法部，正是这个司法部协调和监督了针对特朗普的“出于政治动机、旨在干预选举的政治迫害”。

拜登1日晚推翻其先前多次重申的立场，宣布赦免亨特，所颁布的赦免令不仅让亨特免于因涉枪和税务联邦重罪入狱服刑，还一并赦免了亨特最近11年违反联邦法律的罪行，无论是否已获证实。《今日美国报》先前报道，特朗普无法撤销拜登的赦免。

据法新社报道，两名律师在动议中还援引联邦最高法院就总统“职务行为”享受豁免权的裁定，以及美国《总统过渡法》等多部法律，申请梅尔尚“立刻撤销起诉书和陪审团裁决”。联邦最高法院7月1日作出这一有利于特朗普的裁定，为其拖延刑事诉讼程序提供重要助力。

5月30日，陪审团裁决特朗普就“封口费”案的全部伪造商业记录罪罪名成立，他由此成为美国历史上首名在刑事案件中被裁定有罪的前总统。

主控检察官、民主党人阿尔文·布拉格指控，特朗普在2016年竞选总统期间，委托当时担任其私人律师的迈克尔·科亨向艳星丹尼尔斯支付13万美元“封口费”，以免后者声称2006年与特朗普有染的桃色丑闻影响选情；特朗普后续34次伪造商业记录，以“律师费”名义分期返还科亨垫付款项，以掩盖这一违反纽约州和联邦选举法律的行为。特朗普坚决否认“封口费”案全部指控，也否认与丹尼尔斯有染。

“封口费”案走向不明

据多家外媒推断，“封口费”案今后走向不明。控方需在本月9日前就辩方动议作出回应，但梅尔尚暂未就审理动议设置时间表。梅尔尚先前三度推迟本案宣判时间，于11月22日裁定将宣判无限期延迟。

主控检察官布拉格先前表示，鉴于特朗普胜选带来的“前所未有影响”，他支持搁置本案，直至2029年特朗普任期结束。特朗普的辩护律师反对这一做法，称那意味着特朗普四年履职期内都要顶着可能获刑罚的压力。

就“封口费”案是否涉及总统“职务行为”而应予以撤销，控辩双方也存在分歧。控方坚称，特朗普在本案中被定罪的罪名与总统“职务行为”无关，而且关联特朗普首个总统任期的证据仅占一小部分，并不影响定罪。

伪造商业记录罪在纽约州至多获刑四年监禁，但鉴于特朗普属初犯，他实际所获刑罚可能是缓刑或罚金。德新社称，如果有罪判决最终未撤销，特朗普将成为首名以重罪犯身份执政的美国总统。美联社称，判决如果撤销，那将进一步驱散笼罩特朗普、一度可能致其政治前途脱轨的“法律阴云”。

特朗普在今年总统选举竞选期间需同时应对“封口费”案等四起刑诉，仅“封口费”案在大选投票日前开庭审理并定罪。

特朗普胜选后，出于“刑不上总统”的司法部惯例，司法部特别检察官放弃了追究特朗普就两起联邦刑诉、即“密件风波”案和“干预2020年总统选举”案的刑事责任。佐治亚州的“翻盘未遂”案则因主控检察官的“桃色新闻”而迟滞。

亨特原定12日和16日分别接受两起联邦刑诉量刑宣判。据美联社报道，审理亨特涉枪刑诉的特拉华州联邦法官3日裁定结案。审理其税务刑诉的加利福尼亚州法官同日表示，将在正式收到赦免令后也裁定结案。

“拜登给特朗普开了个坏头”

“对于近年来听过特朗普抨击美国司法体系的人来说，拜登对赦免的解释可能听起来很耳熟”，BBC吐槽道。《纽约时报》也在一篇分析文章中提到，拜登抱怨“选择性起诉和政治压力”，质疑美国司法体系公平性的口吻很像特朗普。

而关于美国总统行使豁免权，一些美媒更联想到了一个后患无穷的可能——亨特是第一个被判有罪的在任美国总统子女，他被“总统父亲”豁免了；那么，作为第一个被判重罪的美国总统，特朗普这个当选总统是否可以“自我赦免”？

《新闻周刊》称，法律学者对这一操作的可行性看法不一。一些人认为美国宪法没有赋予总统这样的权力，自我赦免可能会与宪法的其他规定或法律的基本原则相冲突，比如美国宪法明确禁止总统使用赦免权来阻止自己被弹劾和免职；而另一些人则认为，由于此类案件史无前例，宪法的模糊性为辩论留下了空间。如果特朗普试图自我赦免，他将进入美国法律上未经检验的领域。

美国历史上没有一位总统在任期内试图赦免自己，特朗普曾声称他有“绝对权力”可以这样做。乔治·华盛顿大学法学教授乔纳森·特利等学者告诉《新闻周刊》，特朗普或者任何其他总统都可以利用赦免来谋取私利，尽管这种行为极其不道德。

“我毫不怀疑总统可以赦免自己。真正的问题一直是政治和道德问题，而不是宪法问题。”特利指出，如今拜登赦免儿子的操作再次拉低美国总统行使赦免权的下限，“鉴于大规模腐败丑闻的指控，拜登家族成员借此致富，他不仅利用赦免使儿子受益，也使自己受益。”

美国大学法律专家杰弗里·克劳奇也认为，拜登的这一决定，给特朗普起了个坏头，会让这位继任总统更肆无忌惮地滥用赦免权。他对哥伦比亚广播公司（CBS）叹息道：“如果两党总统都可以随意滥用赦免权而不承担任何后果，那么赦免权就不再是一种仁慈的工具，而更像是一种政治工具。”

“美国总统赦免的规则——或者至少是指导赦免程序和既定框架——似乎已从根本上永久改变。”BBC分析认为。

明尼苏达大学法学教授、小布什政府时期的白宫首席道德律师理查德·佩恩特还提到，虽然总统赦免不适用于州犯罪，比如特朗普在纽约州的“封口费案”等，但他怀疑任何法庭都不会推翻总统的自我赦免。

“他可能会在任期结束时（2028年）尝试自我赦免，先发制人地处理任何可能会被重新提起的案件。”佩恩特补充说：“特朗普未来四年计划做的很多事情要么受到绝对豁免，要么受到推定豁免。”